第一部分 早熟的天才

 

 

1、马拉加的童年


毕加索(Pablo Picasso)画传


1895-1900年,毕加索的青年时代

    1881年10月25日夜11时15分,离马拉加市梅尔塞德广场不远的一家医院里,唐娜•玛丽亚•毕加索•洛佩兹生下一个既没有呼吸也不会蠕动的瘦弱男孩。唐娜•玛丽亚的丈夫唐•何塞•路易斯•布拉斯克和其他亲朋看到这个刚刚降临人世的婴儿浑身青紫,便对他不再抱有生存的希望。但是,何塞的弟弟萨尔瓦多――一位医术高明的医生却并不灰心。他俯下身子,吸足一口雪茄,对准婴儿的鼻孔吹了进去,雪茄的烟雾顿时创造了奇迹,孩子活了过来。路易斯家的第一个男性后嗣――后来取名巴勃罗的孩子,就这样的“一脸怪相,像公牛一样怒吼着”般的开始呼吸人世间的气息。

    11月10日,唐•何塞在圣地亚哥教堂为新生儿受洗,孩子的全名是:巴勃罗•选戈•何塞•弗朗西斯科•德•保罗•让•尼波穆切诺•圣蒂西马•特林尼达德•路易斯•毕加索。然而,这一大串姓名除了在马拉加市政厅的出生登记簿上出现过以外,大部分在他的生活中自行消失了。世人永远记住的只是一个名字:巴勃罗•毕加索。

    在远古的腓尼时期马拉加市就已是地中海地区一个重要的贸易场所,这里长满了葡萄藤和婆娑的林木,亚热带的鲜花到处盛开 。置身这座小城,人们可以在一边眺望地中海,而在另一边,则能望见并不高峻的安达卢西亚山脉。毕加索的儿童时代就在这里度过。

    父亲何塞在马拉加市的艺术工艺学校当美术教师,最擅长沙龙与室内装饰性壁画,尤其喜绘羽毛、树叶、鹦鹉和紫丁香,鸽子更是他的最爱。毕加索还有两个妹妹。十年间他都没离开过出生地――马加拉,这样的童年十分枯燥,但也是必要的。自记事起,他就与画笔为伴,这为他的毕生事业奠定了基础。在7岁的时候他就开始学习正规的学院派油画,并可以毫不费力的画出绘画模特每一个精确的细节。

    他十分遗憾自己的绘画缺乏童年的笨拙与纯真,曾苦恼于自己的技能,这也成为他思考一辈子的问题。

 

2、鸽子和斗牛在绘画中的意义

毕加索(Pablo Picasso)画传

 

    毕加索的家正对着梅塞德广场。广场上种满了梧桐树。成百上千的鸽子在树上安家落户。这些鸽子成了小毕加索的玩伴,陪伴他走路和说话。鸽子也自然成了他写生的对象。鸽子在他的速写中生动逼真,安静祥和。

    他的父亲对鸽子也充满了感情,鸽子似乎成为毕加索家族审美观中的一种象征。在毕加索成年后,父亲所画的一幅生动活泼的鸽子图一直成为他对童年的回忆。

    数年后,德国法西斯侵占法国,巴黎陷入黑暗。毕加索画了和平鸽,来表达艺术家爱好和平的政治信念,并由此表达世界人民的心声。

    斗牛是西班牙的传统,由于何塞先生对斗牛的痴迷,使得小毕加索常有机会去欣赏斗牛表演。因此小毕加索对这个仪式的各种细节十分熟悉。斗牛是西班牙民族的精神象征,这使我们联想到塞万提斯在《唐•吉珂德》中所描述的骑士形象并非出于虚构。鸽子和斗牛成为少年毕加索热衷向往的意象。在八九岁时,他完成的第一幅油画作品就是斗牛场所见的全副武装的骑马斗牛士。牛或者斗牛士都是毕加索敬佩的对象,有时候他幻想自己是一位勇武的斗牛士,有时候又把自己设想成一头凶猛的公牛。无论他担任何种角色,最后的胜利都属于他。

3、父亲对毕加索的影响

 

 

 

毕加索(Pablo Picasso)画传


“餐厅之画”,毕加索的父亲玩票之作

    父亲何塞是毕加索绘画启蒙和人格形成的最重要的启蒙者。毕加索的父亲擅长描绘鸽子、走兽和丁香,偶尔也画些风景。每当他发现自己的作品散发出某种现实的情感冲突时,他就感到莫大的喜悦。在一旁观察的小毕加索也模糊的接受父亲的创作理念和创作手法。何塞先生会对自己的作品进行一些有限度的、保守而低级的技法试验。他曾用一座希腊女神的石膏头像来创作《痛苦的圣母》。他一丝不苟的描绘了她的脸部,并贴上两道眉毛,添上几滴金色的眼泪;然后用蘸了胶泥的花布搭在她的头发和双肩上,而且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根据自己的心情用不同的颜色画上几笔。尽管小毕加索一直认为这个圣母像十分难看,但他似乎懂得了绘画不仅限于用画笔,还可借助外来工具自由的发挥出自己想要的效果。

    在画面布局方面,何塞力求最圆满的处理。当他在画鸽子的时候,他会先在纸上画许多单个鸽子,然后将它们一一剪下来,一张张进行搭配,直到有满意的构图为止。这种做法,在日后毕加索自己作品的创作过程中,也能看到其明显的影响。他总为了某一幅作品的创作,预先作出十幅甚至上百幅的素描,用来准备。
这种绘画启蒙的意义还不仅仅是技法与创作理念上的,他从父亲的不断讲述中,接受了西班牙绘画的传统观念。尤其是戈雅的画风和戈雅的理想。

4、脱离学院派的刻板教育


毕加索(Pablo Picasso)画传

赤足的少女 1895

    1895年,毕加索的父亲受聘于巴塞罗那隆哈美术学校。在举家迁往巴塞罗那之前,唐•何塞一家到马拉加度假。毕加索离开故乡时,还是一个考试总也不及格的小男孩;如今他又回到故乡,已经成为一名小画家,并从拉科鲁尼亚带回一批画作。亲友们从这批画中看到了他那非凡天赋,尤其是救过小毕加索的叔叔萨尔瓦多医生对侄子的前途更是寄予了厚望。为了激发侄子绘画热情,他白天给毕加索五个比塞塔作零用钱,还利用卫生局局长的权职找了一间画室,并特意雇了一名老水手作小毕加索的模特。

    秋天,新学年开始之际,毕加索同家人一起抵达巴塞罗那,踏入了人生旅途的重要一站。只有14岁的毕加索,在父亲的坚持下参加了美术学院的入学会考。他不但在一天中完成需要一个月准备的作品(包括古典、静物、人体素描及油画),而且技巧娴熟,构图精细,被教授们一致推崇为天才。

    在美院最初的课程,毕加索认识了另一个画家帕利亚雷斯(ManuelPallares)。在他那个年纪,友谊远胜过教学带来的激励。毕加索不常去上课,经常待在好友的画室里。他们一起画像,讨论彼此的作品,互求进步。

    这时,巴塞罗那到处弥漫着反叛的情绪和无政府主义气氛。毕加索在初到巴塞罗那的日子里,画了一幅令人震惊的素描《基督祝福撒旦》。这幅素描反映了他内心的苦闷、矛盾与强烈的冲撞。毕加索踟蹰在巴塞罗那的街巷,流荡于各个咖啡馆之间,一种失落感油然而生。他经常光顾一家有歌女演出的咖啡馆,逛妓院林立的唐人街。1896年4月,巴勃罗在自己的画室里完成了三幅作品:《最初的圣餐》、《留平头的自画像》、《科学与仁慈》。他的《最初的圣餐》参加了巴塞罗那的美术和工业展,与该市的一些名作家的作品并挂在一起,同时展出。《科学与仁慈》一画参加了“1897年马德里全国美术展”,使他第一次受到社会瞩目和公众的赏识,后来又在“马加拉省美术展”上获得金奖。这幅画后来在叔叔萨尔瓦多的寓所挂了许多年,又转移到妹妹劳拉的寓所之中。

    1897年10月,毕加索第二次来到马德里,进入西班牙最高美术学府――圣菲尔南多皇家美术学院继续深造。但一进入校门,他又感到了失望。毕加索永远对学校教育感到失望,他受不了那里的空洞、教条和死气沉沉。他很少到学院来,除了去学校的画室,他几乎放弃了所有课程。他三天两头去马德里最著名的美术馆――普拉多美术馆,仔细观察、品味和临摹格列柯、提香、鲁本斯等人的作品。从这些大师们身上吸取养分、获得灵感。

    1898年夏天,应好友之邀,毕加索去了帕利亚雷斯的乡下小住。在这个叫做奥尔塔的山村,他度过了一生中最有意义的八个月。毕加索此时对生活和生命本质有了更深刻的体会,创作了一幅名叫《阿拉贡人的风俗》的作品,并在马德里和马拉加的画展上再次获奖。

    当时的巴塞罗那艺术界正掀起一场“现代主义”的运动。艺术家们以慷慨激昂的陈词谈论着社会与艺术。在酒吧、饭馆、咖啡馆里他们不眠不休地争论着各自的主张,直到语无伦次。颓废派的诗人、作家、泛神论者、象征主义者、无政府主义者和哲学家们坐在酒吧饭店的桌子上,高声地呼喊着尼采和托斯妥耶夫斯基书中的诗句。

    在新的艺术思潮的刺激下,本就对传统绘画存在反叛意识的毕加索,内心更是冲动,思绪混沌、杂乱无章。在学校没呆多久,毕加索就感觉到自己的水平已经成熟到完全可以毕业了。他不再去上课,大量的时间都花在去城里各地的写生上,很快地就与周围环境融洽了。他的写生作品往往令学校校长都感到惊叹。

    他全身心的热爱着艺术,但并非为了攫取荣誉。艺术就是他的生活,他的生活因艺术而存在、精彩。
毕加索经常不上课的消息传到马拉加。唐•萨尔瓦多和其他叔父、姨母们很快停止了对他的经济资助。他们的原则是:对天才倾囊相助,对浪子决不姑息。只有他的父亲,继续“尽其所能”的供养他。毕加索陷入了穷困潦倒的地步,生活水平因此更加的拮据,到了买不起画具和纸张的地步。这个固执的画家每天在街头游荡,他在那些被画的对象身上看到了什么叫做社会和人生。从他们身上,他发现了生活的可塑性。这一发现,成为他日后创作中基础性的东西,并在他第一幅立体主义绘画中形象的表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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